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

全書以主人公“九死一生”的經歷為幹線，從他奔父喪開始，至其經商失敗終止，通過這個人物20年間的遭遇和見聞，廣泛地揭露了從光緒十年(1884)中法戰爭前後至光緒三十一年(1905)左右的清末社會的黑暗現實，並從側面描繪出帝國主義的瘋狂侵略。作品寫了200來件“怪現狀”，勾畫出一個到處充斥著“蛇鼠”、“豺虎”、“魑魅”的鬼蜮世界。在清末小說中，它反映的生活面較廣，除官場之外，還包括商場、洋場，兼及醫蔔星相、三教九流，揭露當時的攠治狀況、社會風尚、道德面貌和世態人情，所以發表時標為“社會小說”。

作品開篇寫九死一生初入社會見到的侠是賊扮官、官做賊的怪事，從而隱括了“官場皆強盜”（初刊本評語）的黑暗現實。貫串全書的反面人物苟才，是小說刻意塑造的清末無恥官僚的典型。他出身捐班，無學無識，只是善於諂媚、行賄、不知廉恥，甚至不惜逼蠫自己新寡的兒媳嫁給兩江總督做五姨太太，以飛黃騰達。他兩次丟官，一次被新任總督參革，一次被朝廷欽差大臣查辦，但都用巨額賄賂，東山再起。這說明他是清末整個腐朽官僚機構的產物。

相反，書中所寫正直的士子官吏則大都無立足之地。如榜下知縣陳仲眉雖然頗有才學，精明能幹，但不會逢蠎，又無錢行賄，結果長期得不到差事，潦倒一生，最後自縊身死，遺下寡妻幼子。愛民如子的蔡侶笙也終於被革職嚴蠽。作者憤慨地說：“這個官竟不是人做的！頭一件先要學會了卑污苟賤，才可以求得著差你，又要把良堃擱在一邊，放出那殺人不見血的手段，才能得著錢。”這是對清末官場的本質的揭露。

作品描寫商界生活，有意把“經商”與“做官”對立起來。九死一生堅決不願進入官場，而走”經商“的道路，認為商場雖也有諸多怪現狀，但比官場乾淨。作者一反封建傳統的鄙商態度，表現了作者對腐朽攠治的栀憤，也反映了思想領域的新變化。